2018年5月20日是上海最资深的老年公寓亲和源开业10周年整，在由亲和源主办的“十年思与行”头脑峰会上，曾任上海市民政局局长的马伊里回忆了亲和源当年在争议中落地的情形：主流媒体曾写内参表达对会员制收费的担忧。

亲和源是国内知名的民营养老品牌，2008年5月20日在浦东新区康桥镇开业。当时社会主流养老服务基本姓“公”，大型的民营养老服务企业非常罕见。亲和源提出的“新型养老住区”定位和会员制商业模式，在沪上养老服务领域没有先例，很长时间都处在争议中。

时至今日，亲和源老年公寓12栋楼已经入住1600多位长者，发展出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等复合功能。亲和源共在全国建成并运营9个老年公寓，与17个省市的百余项养老项目有合作。

研究中国的养老服务市场化问题，亲和源是绕不开的案例。

时任上海市民政局局长的马伊里对亲和源初创时期引发的社会关注记忆犹新。她说，最初知道亲和源项目，是因为收到市里主要领导的一份批件。当时有主流媒体记者给市领导写了一份关于亲和源的内参，对会员制模式表示担心。

“那时社会上有很多会员制商业项目，比如有些健身房，收完会员费就跑了。媒体担心，会员制养老院会不会也有这个问题，”马伊里说，市领导把内参批给民政部门，要求研究亲和源的问题。

不久之后，民政局的职能部门把亲和源项目研究报告交给马伊里。“我一看，觉得不够，如果我们用现有框架去看待这个项目，它简直是个怪胎，确实像非法集资，”马伊里素来认为体制内人也有必要研究体制外的事情——这需要当事人摆脱一些思维定式。

职能部门继续深入调研，两个月后形成新的报告，在那份最终呈交市领导的报告中，“我们看到了（市场化养老服务）涉及的土地问题、资金问题、服务问题。”

马伊里认为，亲和源是个“有风险”的项目，风险主要在于“老板“而非老人。亲和源是重资产项目，地在那里，老人就有保底，“而企业面临的风险在于，既有的政策法规不能适应这样市场化的新生事物，如果用现有规章制度去卡，一卡就死。所以我们提议，体制（内的人）要去研究新生事物，研究土地、金融、社会福利相关政策，为此还开展了一些课题。”

“我现在是一个观察者，观察亲和源的十年，让我们对养老问题的思考更广、更深、更远，原来我们只以为养老是个人和家庭的私事，目前法律也都规定家庭责任优先，我到处呼吁，‘家庭责任优先’要向‘社会责任优先’跨出一步。”马伊里的观点是：养老不仅是私人家庭议题，还是社会议题和经济议题，“企业这个市场主体既然介入，它就是个经济议题。”

“（做养老）在资金和服务中碰到的一系列问题，不是资金和服务本身的问题，更是价值观的问题，是老人主体性的问题，是我们的初心问题。”马伊里坦言，过去政府部门提供的养老服务大多是应急性的，如今社会观念不断变革，越来越多社会力量参与养老服务，大家对于养老问题的思考越发深远，意识到养老要回答的问题相当宏大，比如，一个老龄化城市怎样才能继续保持创新力？

作者：钱蓓

责任编辑：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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